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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人怀宝剑,我有笔如刀。
CP洁癖,只写强强。

【轰出】十面埋伏02-03

古风AU,候爷轰×谋士久

前文 01

OOC到飞起,有女装元素,请注意避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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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.


轰焦冻回到候府,径自去了书房。

时人装点书房追求雅致,但轰家世代为将,也就没有太久的讲究。长桌上摆着文房四宝,书橱中整齐的卷卷兵法典籍,偶有几本四书五经置于外缘。方榻边一小几,零散摆着一些琐物,墙上挂着圣上亲赐的墨宝和几柄世间名剑,甫一走进房间,大气磊落之感便扑面而来。

轰焦冻负手而立,慢慢环视周遭的陈设。

其实这书房还是简洁了些,赏玩的物件他本来是想和杨却商议后再置办的,不想……

那日他将双凤纹玉佩取出来,问他一句“可好”,向来才思敏捷反应极快的青年罕见地愣在原地,双眼愕然圆睁,翠色的眸子映着日光,像上好的孔雀石。

他忍不住轻笑出声,上前一步亲自把玉佩系在他腰间。

轰能感受青年的僵硬。他的腰细得仿佛虚虚一臂就能环住,轰极力压抑着,才控制住自己尝验证的欲望。两人距离极近,呼吸舛错间空气渐渐升温,轰清楚看见青年从肉粉逐渐通红的耳垂。

他连声音都是抖的:“侯爷……”

“叫我轰君,很久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。”轰轻声说道,平日提着长枪、执掌生死的双手如今翻飞在意中人的腰间,灵巧地打着结,令人心颤的温柔细心。

事实上,青年一直唤他将军,到他封了爵,便改口侯爷,真正叫他“轰君”的,四年来只有一次。

唯一一次微醺后下意识的、缠绵的低喃,混在军士嘹亮的高歌里,散进广袤的瀚海中,却让他久久不能忘怀。

可这次青年抿了抿唇,没有出声。

轰有些失落,但以为他只是害羞,便没有逼得太急。玉佩系好,轰后退一步打算细细打量,青年却匆匆一礼,逃似的快步退下,步伐甚至还有些踉跄。

轰以为他答应了,可不料第二日下朝回来,那枚玉就端端正正地摆在他的书桌上,其下压着一封信。

展开信,是青年的字迹,洒脱随性得一如他含笑时眼角眉梢的风流韵致。开篇洋洋洒洒妙笔生花,翻译过来就六个字:“我走了,别来找。”

第二段开始分析京城局势,如今太子与四皇子夺嫡之争已进入白热化,轰家作为太子外家,一门两爵,树大招风,因此青年建议轰焦冻切莫张扬,免得引起皇家猜忌。言辞之恳切溢于言表,轰都能想像他执笔时忧虑的神情。

之后他才解释了还玉之事,只道太过贵重承受不起,好像全然不解轰的寓意。但最后话锋一转,说见书房中另有一玉,甚是喜爱,希望能得侯爷赏赐,当个臣属一场的纪念。

玉都拿了,人也跑了,才在信里假装正经地讨要。信尾也没有落款,假名不屑再用,却也不愿告知他真名,轰简直要被他气笑了。

不过他一贯是这古灵精怪的性情,轰也一贯喜欢他那恣肆飞扬的模样,只得无可奈何地认了。

那时上鸣看着轰焦冻对着信纸神情变换,不禁唤道:“侯爷……”

轰回过神,随意将信递给他,道:“杨却走了。”

上鸣一目十行,扫到末尾一句“今突厥已定,大恩已报,余愿已了,自当闲云野鹤飘泊去也”,惊讶道:“怎就走了?”

轰却再不言语。

杨却,谐音杨雀,杨雀衔环,意寓报恩,更何况“却”字乃推却退让之意。

怪不得轰想上书为他请功,却总是被青年婉拒,如今军中幕僚早都加官进爵,只有他还是白身。

他本就是来报恩的,报完了,也就走了。

只是他一不小心,将他提前吓跑了。

可是……他所报何恩?

轰心头茫然,又有些发慌,好像本该是两人保守的秘密,他却负心忘记了。而青年四年间只字未提,轰也完全不记得何时见过他帮过他。

他猛然想到什么,快步走到书橱前,检查自己所有摆放在外的玉器。

青年不是放荡无礼的性格,第一次擅自拿他的东西,绝不仅仅是见猎心喜。

清点完毕,却是少了枚玉佩,那玉成色也算上成,可在他的藏品中绝对算不得什么,轰也早忘了它的来历,完全猜不出青年的意思。

上鸣看着沉吟不语的轰,小心问:“侯爷,如今怎么办?”

“找人。”轰焦冻斩钉截铁。

“以什么名义?”

轰沉思片刻,才道:“就说……偷了我的玉。”

回京后轰焦冻听从了青年的建议,交回了兵权,本本分分当一个闲散侯爷。如今他追查一个谋士,怕是连府里的人都以为他是想灭口,若是让圣上知道了,难免多想,还不如直接办得蠢点,落个笑柄,也能让人放松警惕。

况且,这理由也不算诓人。

不回个准话,拿了玉就想跑,他可还没答应呢。

 

第七日,撒在京城的官兵终于撤尽了。

余晖将尽,街道渐渐熙攘起来。

自本朝市坊制度崩溃之后,市场完全沿街道铺设,酒肆瓦市林立,不以风雨寒暑,开张白昼通夜,客官络绎不绝,好不热闹。

只见不远处有几人逆着人流行进,旁人让了路,目光不经意一扫,便都粘住般再移不开了。

只见正中一女子,着一身淡青色襦裙,外搭一件对襟长衫,微风中飘渺若仙。帷帽下面容若隐若现,更勾得人探头探脑,遐思不得窥见的倾国之色。窈窕绰约,聘婷而来,身姿中透出的韵致优雅而高贵。整个街道,随着她的行过,竟渐渐安静了下去。所有人都转过头,出神地凝望她纤美的背影。

女子恍若未觉,犹自前行,身旁的青年却轻轻皱了眉,环顾四周,目含警告。

众人这才如梦方醒,忙不迭各做各的事去了。

边道旁早有马车等候多时,女子停至车旁,转身向青年盈盈一礼,“这段日子,多谢峰田君关照。”

她姿态尽柔,声音却是清朗青年音,这强烈的冲击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峰田也忍不住扭曲了表情,“你还是换回伪音吧,这样我真的不习惯。”

那女子轻笑一声,这回终于是女音了,娇娇柔柔,宛若莺啼,峰田的表情却更扭曲了,再联想方才不明就里的行人们对她神魂颠倒的模样,终于禁不住恶寒地打了个哆嗦。

这时马车门帘挑起,有个走夫打扮的男人跳下来,对女子行礼道:“少堂主,都准备妥当了。”

女子点点头,终于不再闹峰田,语气沉肃而平稳,“我这就告辞了,突厥那边有我盯着,你且放心。”

“有你在我自然放心。”峰田应道,“城门要关了,快走吧。”

两人道了别,绿谷登上马车,思绪却在哒哒的马蹄声和微微摇晃的车厢中,不知不觉飘远了。

前日接到定州分堂的消息,突厥帝国内乱,左贤王发动政变,斩可汗于牙帐,亦背盟于大瀛。边疆刚刚稳定不到半年的局势又再度紧张了起来。两国迟早再有一战,绿谷必须回到定州坐镇,以便第一时间掌握最新消息。

不知这次,领兵的是否还是轰家?安德王世代镇守西北,但难免有人怕轰家坐大,想要抢占功劳。

绿谷挑开车帘,探头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城门。如今他扮做女装,又易了容,再靠同伴遮掩一下,定能顺利出城。思及此,他又回头望了眼繁华的京城,想像着此刻定北候府的景象。当年他一腔热血,捏了个假身份投入轰焦冻麾下,哪能想到会不自觉倾慕于他,又哪能想到,最后竟也得知轰的心意呢?

他现在突然非常庆幸“杨却”的子虚乌有了。寻不到他,轰焦冻早晚也会放下,娶位门当户对的女子,延续香火。

不过他日后科举入仕,若是不小心在京城或是定州偶遇轰焦冻,可就尴尬了。

算了,抵死不认好了。

定下无赖到底的策略,绿谷放下车帘,却听一声清鸣,原来是只翠鸟顺着帘幕将落未落的空隙,灵巧钻入,落在他的手上。

绿谷解开它腿上绑着的小指粗细的信筒,取出来住。帛纸不过寸大,可他一眼扫过寥寥数字,竟然勃然变色。

他猛地一撩车帘,对着车夫喝道:“调头!”

 

03.

峰田悠悠然漫步往回走,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一回头,只见那车厢都颠簸得左右摇晃起来,在他面前堪堪停住,车内人便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。

“怎么又回来了?”峰田不解。

绿谷拉他上车,将刚刚收到的纸条递给他,“师傅来消息,说突厥派了使都密往淮京来了,似是要与四皇子谋些要事。”

峰田扫过情报,惊道:“总堂主……如今在定州?”

八木俊典没别的毛病,就是行踪不定,连唯一的徒弟、如今的少堂主绿谷出久,也是他十年前在路边捡的。堂主对他尽心教导,带着他云游五年,却在把他扔到定州管理分堂后,又当起了甩手掌柜。这封信报还是他除了定期报平安外,第一次联络总堂,峰田自然知道其中的重要性。

“是。”绿谷将帛纸收好,罕见地有些焦急,“所以我先不回去了,事关定州和轰家,我得把这事调查清楚再说。”

突厥王会与一个敌国皇子密谋些什么?无非是助他一成大统,再谋得利。

但这必须要断太子的臂膀、夺他的东宫之位。而安德王娶的是大瀛长公主,太子是轰焦冻的表哥,又娶了表妹轰冬美为正妃,亲上加亲,轰家已经与太子一系紧紧绑在一起,四皇子必定不会放过轰家。

峰田脑子不笨,一转念便也想到了这处,不禁有些咋舌。他就说嘛,绿谷虽然武功微末,但奇技淫巧却是全国众多分堂中数一数二的,易容之术更是出神入化,断不可能怕什么所谓的搜捕。他拖了这么久不出城,根本就是放不下定北侯!

这么一想,侯爷找人的事也就显得别有意味。峰田直觉这两人之间必有一出大戏,可惜他们搞情报这一行的,最重要的就是看破不说破,只能把八卦揶揄的心思歇了,用自己的双眼来发掘真相。

接下来的几日,淮京分堂的信鸽来来往往,不断传递着沿途情报。因此,当突厥的使者都兰自认为无人觉察地抵达京城时,雄英的人早已默默蹲候多时了。

 

本朝除了太子居住东宫,其他皇子在成年后便会出宫开府。灯火阑珊时,都兰与四皇子议事完毕,从王府的角门中闪身出来,左拐右拐,便汇入了京城繁华的坊市之间。

他低着头,斗笠压下遮住了显眼的异域容貌,好在近日淮京常有阴雨,这身打扮也不算怪异。他急着回落脚的客栈,刚进巷子,迎面便走来个青年公子哥儿,一眼看去,先是支合上的折扇,握在青竹般修长漂亮的手里,叫人赏心悦目。月白色的圆领襕衫配一条绣着细纹的纯黑横襕,翩翩如归去的鹤。再定睛细睢,只见他面容清俊秀丽,唇线微翘,一双杏眼含着盈盈笑意,顾盼间都是说不出的写意风流。这样的人物,别说女儿家看了移不动眼,就是男人看了,也会忍不住心生向往。

然而都兰心中只有烦躁,不着痕迹地避了避,那青年却没眼色地凑上来,向他拱了拱手,笑着问道:“这位侠士,敢问聚财楼怎么走?”

他这一弯身,都兰立刻嗅到了风中一丝淡香,清冽绵远,是塞北从不曾感受过的柔中带刚,他有一瞬间的恍神,但很快瓮声道:“不知。”

说罢又急匆匆向前赶去。

那公子见状忙上前一步,似还要拉他说些什么,最后却还是叹口气,再次拱手道:“还是多谢侠士了。”

都兰没回应,脚下生风。他能感觉那公子一直站在原地看他,心下顿时生疑,可不待他有所反应,两道黑影已经从高处一跃而下,劈手就向他袭来!

都兰急忙反击,可这一运气,才发现内力滞涩,竟是半点招数也使不出来,他大惊,登时反应过来,是那香有问题!

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,面对两个武功高手,没有丝毫招架之力的他很快被擒,而那公子也晃悠悠地走近,那稳操胜券的笑容让都兰看了只想狠狠咬他一口。

他啐了一口,怒喝:“你是什么人?”

青年笑而不答,折扇“啪”地一声展开,杭连扇面上干净洁白,目力极好的都兰立刻看清了唯一的题字,竟是毫无廉耻的“劫财劫色”。

然后他的后颈便是一阵剧痛,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他忍不住惊恐地想,劫色?劫谁的色?

 

再醒过来,第一反应是看自己的衣服,还好还好,完整地挂在身上。都兰松了口气,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,窗和门都封死了,房间里浮动着熟悉的香气,昏黑一片中只点着一盏烛火,照亮了四周黑衣守卫的衣角。之前的公子把玩着折扇,见他醒了,起身笑道:“醒了?”

他身边还站着名紫衣青年,双手负在身后,微微站后半寸,看来是以那公子为尊。

都兰环顾下四周,问:“这是哪里?”

公子回答得倒是爽快,“聚财楼。”

都兰看着身周黑衣人佩带的明晃晃的刀,生生噎住。

……名字起得再文雅,还不是一个土匪窝!

那公子玩味地看着他的表情,一展折扇慢慢扇起风来,这次换了背面,都兰扫一眼题字,气得差点又撅过去,只见那上面笔酣墨饱四个大字“逗你玩的”,龙飞凤舞得几乎出了扇面。

去他的突厥重任,他现在只想咬死这人,“你们到底是谁?!”

青年悠悠吟道:“悬泉空伫惭对月,青鸟难归恨无颜。”

他看着突厥人骤变的脸色,不紧不慢地合上折扇,“这句批言,你想必不陌生吧?”

都兰瞳孔紧缩,“你们是……雄英?”

“算你识相。”青年大方一笑,“既然来了,就别急着走了,迷散香还点着呢,你的内力一时半会还是废的。”

见被察觉了心思,都兰心中一恼,还想思索脱身之法,一个黑衣人就无声上前,不由分说向他嘴中塞了什么东西,而后猛一点喉头的穴道,那东西就顺着喉道滑了下去,甚至没给都兰任何反应的时间。

男人大惊: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”

“一点能让你说真话的东西。”青年看着他惊惧的神色,笑着安慰,“别担心,保管有效,我制的毒,还从没有失过手。”

都兰:“……”

我是担心这个吗?

连一旁的峰田都看不下去了,这绿谷不愧是总堂主亲手带出来的,皮起来简直能把人活活折腾死,也就提到定北候的时候能怂点,不知道到底干了什么亏心事。

那头绿谷还在和都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,看着男人的目光渐渐涣散,突然语出惊人问道:“你觉得我好看吗?”

峰田大汗,祖宗你能别玩了吗?

那人却呆滞地看着青年,像是思考了一会儿,终于慢吞吞地回道:“好看。”

绿谷满意地用折扇一敲手心,“成了。”

峰田:“……”

不得不说,能乖乖回答这么一言难尽的问题,这人是真被药傻了。

于是绿谷开始了他正式的提问:“你是谁?来做什么?”

那人有问必答,“我叫都兰,是奉可汗之命,携带可汗亲笔书信,与四皇子商讨要事。”

绿谷的声音低下去,充满了诱哄,“什么要事?”

都兰像是整理了下语言,半晌才平板地回答:“大王愿助四皇子一臂之力,条件是登基之后重划边境。两个月后我族会攻打大瀛,四皇子要力主轰家迎战,而我王会伪造轰家通敌的证据……”

绿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,他面无表情地听完,才问:“四皇子怎么说?”

“他说会再考虑一二,三日后给我答复。”

青年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,“你代传的书信呢?”

都兰一板一眼,“四皇子收下了。”

绿谷没有再问下去。

会考虑,便代表心动。通敌叛国是诛九族的大罪,四皇子这是要对太子、对轰家下死手了。

更何况,大瀛与突厥百年为敌,蛮族侵扰边境不知践踏了多少河山,血海深仇,四皇子竟还与其结盟!这等数典忘祖之徒,当真视百姓为蝼蚁吗?

他好像瞬间就回到了十年前,看到满定州奔逃的百姓,看到城墙上宽厚不屈的背影,看到娘亲紧拥着他时阑干的泪痕。他在人流中跌跌撞撞,喊杀声、惨叫声、狞笑声交织在一起,深深烙印在无数个阴魂不散的噩梦里。

峰田看着气到颤抖的青年,叹了口气,“绿谷。”

青年深吸了口气,方才平静道:“我没事。这个消息,必须尽快传给轰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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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据的话,国内环境是宋,国外环境是唐。

雄英的批言是自己写的,青鸟是用典,相传青鸟是西王母的信使,这句的意思就是连青鸟都比不上雄英传递情报的速度。

后文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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