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歌

别人怀宝剑,我有笔如刀。
CP洁癖,只写强强。

【轰出】十面埋伏04

古风AU,候爷轰×谋士久

前文 01 02-03

OOC到飞起,请注意避雷

<<<<<<<

04.


今日的朝会拖得尤其久,待到下朝已经快到午时了。轰焦冻在兵部挂着闲职,过去点了个卯就坐着马车回府了,把闲散侯爷装了个完全。

马车进了仪门,门房便来报有人留过信,必须当面交由侯爷亲自过目。

上鸣登时皱起眉:“当面交由,好大的口气!那人到底是谁,你就随随便便替他通传?”

方才的大朝会就着突厥的内政问题、是否开战、派谁出战等问题吵得不可开交,而且最近追查杨却一直没什么进展,侯爷已经烦躁异常了,上鸣不希望再有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他。

门房赶紧作揖,惶恐道:“小的也不知,但看他衣裳华贵气度不凡,以为是侯爷在京外结交的哪位。何况那人还说,侯爷若有任何疑虑,给您看这个就好。”

说着恭敬呈上一物,正捧到轰焦冻面前。

轰瞳孔一缩,一把抓过门房,厉声问:“那人什么时候走的?”

门房被吓了一跳,结结巴巴回道:“走、走了有一个时辰了。”

轰也知道自己有些激动,放开他后冷声道:“长什么样,穿什么衣服?”

门房以为自己做了错事,吓得两股战战,声音都抖得不利索,“长、长得……好看,白白净净的,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儿,拿把折扇,穿件绿沈色袍子,面料的话……小的估摸是锦云缎。”

说着又要下跪,“小的实在不知道,擅作主张,还请侯爷责罚!下次定然不敢了,……”

上鸣瞥了眼轰的神色,道:“行了,没说罚你,快起来。”

门房立刻爬了起来,只是不敢抬头,老老实实地站着。

而轰神情淡淡的,沉吟几秒,冲上鸣使了个眼色。青年会意,立时率领着其他侍卫分散找人去了。

轰收回视线,摩挲着那曾被杨却拿走、如今又被他当做信物送回的玉佩,开口道:“他留的信呢?”

“在这,请侯爷过目。”

轰撕开信笺,一目十行地扫完。上面确实是杨却的字迹,将突厥与四皇子之间的密谋据实以告,轰盯着“四皇子已诺”几个字,收紧的指尖险些将信纸捏皱。

安德王是大瀛仅存的一位异姓王了,虽然尚了皇帝的亲姐冷懿长公主,却依然是他的肉中刺眼中钉,只要通敌的证据被呈上去,皇上根本不会分辨真假,一定会治轰家的罪!

到那时,又有谁镇得住突厥,边境的百姓又怎么办?

轰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与失望,平静道:“下去领赏吧。”

“是。”门房又作了个揖,正打算躬身退下,轰突然皱眉,“等下。”

他看着门房发丝浓密的后脑,命令道:“抬头。”

门房迟疑了一下,还是听话地抬起头,阳光洒在他眼睛里,像碧漾的湖泊。

这一幕似曾相识,轰的手猝然收紧,玉佩硌在手心,钻心的疼痛。

十年前的画面瞬间纷至沓来,定州城破,轰家军驰援,十二岁的他在后方安置奔逃而来的流民。空地搭起了层层叠叠的帐篷,流离失所的百姓衣不蔽体,神情麻木地在粥棚前排起长长的队。轰焦冻自己本就是个不大的孩子,又要打理这诸多事务,忙得焦头烂额,正一边和当地的知州商议新开辟安置区的地点,一边避过周边脚步拖沓的流民们,突然听到一旁侍卫道:“少爷小心!”

轰一转头,正看到那侍卫正把一个小孩拉起,那孩子看起来比他小不了多少,蓬头垢面,衣服也灰扑扑的,只有循声转来的一双眸子干净透亮,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

轰不自觉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这孩子大概是快饿晕了,刚才差点栽到少爷身上。”侍卫回道,“我这就带他去排队。”

轰家素来仁爱,连带着下人们对平民也和善异常。轰看着那孩子长途跋涉溅在裤腿和鞋上的泥点,叹了口气,放软了语气,俯下身问道:“小弟弟,就你自己?你的父母呢?”

那孩子与他对视,也不说话,只是眼角一滴泪缓缓滚落,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一道白皙的印痕。

轰立刻明白了,心中又软了一分,牵了他的手道:“走吧,我陪你去打粥。”

有了轰三少爷陪同,粥很快打好,这孩子是真的饿狠了,小口小口吃得极快,但姿态还是优雅的,似是受过良好的家教。然后把碗还给轰,安安静静地看着他,翠色的眼睛眨巴眨巴。

“吃饱了吗?”轰问。

孩子点点头,冲他腼腆地笑了笑。说实话,他现在灰头土脸,笑起来真的不太好看,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像点睛之笔,瞬间就给死板的龙注入了灵魂。像童年的梦,像纯粹的晴空,也像心房中最柔软的一角,美得让人挪不开眼。

轰不禁笑了笑,对他用上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,“那走吧,我带你去你的帐篷。”

孩子定定看着他,突然低下头,从自己怀里掏出个布包,小心翼翼展开了,递到他眼前。

轰定睛一看,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玉佩,通体碧色,上面纹着他看不懂的纹路。被布包完好地包裹了好几层,一看就是孩子极为珍视的物事。

“给我的?”轰挑眉,“我不要,你收着吧。”

孩子摇头,坚决地又往他面前推了推。

轰迟疑一瞬,到底还是接过,玉质温润,还带着他淡淡的体温,“那,多谢了。”

他把孩子送回帐篷,后来却再没有见过他。时光如白驹过隙,倏忽就到了现在,而那孩子,连同他的玉,也一同被他抛进了记忆深处。

他一直以为那孩子是个哑巴,因此从来没有往杨却身上联想过。

可他居然忘记了,这个世界上,再没有第二双那样令人惊艳的眼睛了。

是他啊……

他居然把他忘了那么久。

所有的念头都闪在电光石火间,又被他妥帖收拢,也不过花了几息。他放松手指,对着恭谨的门房淡淡道:“下去吧。”

然后催动车夫,向着府内进去了。

门房直等再见不到马车的身影了,才终于轻轻舒出一口气,转身回到房间,从门扉后拉出个昏迷不醒的人,将他放坐在椅子上。若是此刻有谁看到这一幕,便会发现,两人的面容竟然一模一样!

门房给那人摆好坐姿后,又略略等了片刻,再次出了门。

出府异常的顺利,即便遇到了其他下人,也以为他有什么差事,没有过多细问。门房最后转头看了看定北侯府的匾额,而后猛一提气,向着远处掠去。

可惜没跑多远,身前猛然袭来一个身影,堵住了他的去路。

门房猛然刹住脚步,面皮微微抽动了一下,“候爷……”

轰焦冻眯眼看他,“这个时候,你不当值,跑出来做什么?”

门房讪笑几声,余光已经在寻找逃跑的出路了,“侯爷忘了吗,还是之前您吩咐小的……”

话未说完,掌风已经袭来,伴随着轰焦冻沉声的质问:“你到底是谁?”

那人仓促后退,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一击,轻风乍起,送来一缕清香,空谷幽兰般飘渺不定,轰直觉不好,立时屏息,下一招已经凌厉地向他下盘攻去。

门房又是后退一步,躲闪得狼狈至极,终于忍不住道:“是我。”

他这句用了自己本音,清亮的音色是杨却无疑,轰心中疑虑稍缓,攻击稍稍和缓下来,“你会易容?”

绿谷不答反问,“我哪里露馅了?”

轰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哪里都是破绽。”

杨却其人,看似潇洒,其实最是谨慎,这等重要的情报,他是定要亲眼看着轰读完才能放心的。

刚刚上鸣他们已经回报,附近并没有与门房描述相符的人,而这个人一直避免与自己对视,即使眼型变了,那漂亮的瞳孔与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熟悉得让他起疑。而他又不放心别人,只能亲自前来确认。

谈话间两人又过了几招,绿谷之前只躲不攻,却又突然间闪电般出手扣住轰攻来的右手,借力一拧,轰立刻再进不得分毫,他心一惊,才发现自己居然内力尽失,使不出丁点力气!

“侯爷大意了,这香气不过是个掩护罢了。”绿谷微微笑道,“迷散香,本就是无色无味的。”

轰挣了挣,发现居然挣不脱他的钳制,“你……”

绿谷叹气,“侯爷,还请见谅,我也是为了自保啊。”

他也是认真练过武的,可惜总成不了火候。可能就像师傅说的,老天是公平的,给了他一个惊才绝艳的脑子,就要在别的方面收回来点,所以他那三脚猫的功夫,也就能对付对付普通人,但正好,所有中了迷散香的人,都被打回了普通人的原形。

不待轰说话,绿谷又正色道:“算了,我也不问破绽了,正事要紧。我在信中也提到了,突厥可汗写的那封信我并没能偷出来,如今应该还在四皇子府书房,可能需要侯爷多想办法了。”

这话有点像交代后事的样子,轰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,“你一定要走吗?”

他放弃了挣扎,任由绿谷压制着,眼睫低垂,清冷的声音中是淡淡的不甘与落寞。

这是一个近乎示弱的姿态,绿谷的心立刻狠狠揪起来,面具般的笑容再也挂不住,酸楚哽得他喉头发痛。

他深吸口气,竭力压住声线的颤抖,“是,我们之间不可能的,所以侯爷把我忘了吧,日后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,巩固家族势力,延续香火……”

轰皱眉,“我不需要那些。”

“可你是侯爷啊。”绿谷叹息,“这些都是你该承担的责任。”

轰抿了抿唇,终于妥协了,“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

“不行,侯爷。”绿谷轻轻摇头,笑容哀愁而怅惘,“他日若是再见,也请只当不识吧。”

“不要。”轰焦冻执拗得像个突然发起脾气的孩子,“我心悦一人,到底有什么错?”

绿谷手猛然一抖。

当然没有错。

只是心悦的对象……错了。

轰盯着他的眼睛,逼问道:“我还有个问题想请你指教。”

绿谷直觉不妙,但还是硬着头皮道:“你说。”

“我惯会领兵打仗、攻城掠地,可有一个地方,我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。”轰的目光没有移动分毫,一字一句地说着。

绿谷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,手心发汗,问道:“哪里?”

轰深深看着他,轻声道:“方寸之地。”

方寸地,方寸心。

我要怎么才能走到你心里去?

绿谷心中狂跳,不知是何酸甜滋味,只得苦笑:“方寸之地,重踵难立,侯爷又是何必呢。”

他们的手还相攥着,掌心的湿意与滚烫的温度毫无障碍地传递给彼此,轰感受着他仿佛冲破皮肤的脉搏,终于忍不住低低笑了,“你心里也有我,不是吗?”

绿谷猛地倒退一步,被火烫到般甩开手,“你别胡说!”

轰不说话,只是看着他微笑。

绿谷百口莫辩,急得面红耳赤,恍惚间听到围过来的脚步声,立刻翻出粒解药拍进轰的嘴里,匆匆道:“总之什么都没有,你别多想!”

话音未落,人影已经几个起落,消失不见了。

他前脚刚刚离开,后脚几名侍卫就从屋檐上一跃而下,单膝跪地,为首的上鸣垂首道:“属下来迟,还请侯爷责罚。”

轰摇摇头,“无妨,起来吧。”

上鸣利落起身,看着青年消失的方向,忍不住问道:“候爷,不追吗?”

轰看着阒静无人的街道,感受着药力渐渐散开,滋润着奇经八脉,半晌,终于绽开一抹微笑,“罢了,先放他跑着玩吧。”

“总会把他追回来的。”


<<<<<<<

古风好难写,看的人又不多,哭1551

后文05

评论 ( 37 )
热度 ( 131 )

© 言歌 | Powered by LOFTER